阿萨Aza的小毛线聚集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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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之。前文：(8) “尤格——”他没得到爱人的回应，不满地叫嚷起来，“快准备，就等你了。”身边的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，半天才回过神，边点下准备边吐槽：“快上台了吧，现在开游戏没事吗？”“我紧张。”他嘟囔一句，手指不停敲着屏幕。旁边的人笑了一声，拿过他的手机，哒哒两下关掉了两人的游戏页面，又帮他摸了摸耳麦确认贴紧了。“想做点真正能放松的事情吗？”视线暗下来，对方柔软的嘴唇抿过他翘起的死皮。有点疼。“多喝点水啊你。”那人笑着说。————做了模糊的，意义不明的梦。阿萨醒过来，反应了半晌。似乎和尤格有关。梦里的旖旎和柔软潮水般退去，天光很亮，照得满室明艳，窗户虚掩着，吹进来新鲜的风和茉莉的香。……等等，光？违和感后知后觉地跟上，他不可置信地坐起身，手脚有种挥空的错觉，低头去看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——铁链。铁链不见了。他摸了摸手腕，自己的皮肤相触，却有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。说不上多惊喜，心底反而涌上难以言喻的惊慌。人呢？阿萨张了张嘴，却叫不出那个名字。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正常说话了，每天为数不多的发声时刻集中在夜晚，在身下的床上。他翻身下床，身体沉重又轻盈，差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。走出卧室，走到餐厅，走到阳台，走到书房。哪里都正常，哪里都感觉空荡荡。他环视自己的房子，扭头走到客厅。茶几上放着他阔别已久的手机。拿起来看，居然屏幕正常亮起，电量是99%。入目满屏的消息，塞满的邮箱信箱还有数不清的未接来电。无非是朋友同事的担心，上司的关切到疑惑到公司上面直接发来的警告。他感到眩晕头疼，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。因为最重要事情不在这里。尤格呢？尤格喜欢待着的餐厅没有痕迹，最常去的阳台没有信息，悄悄躲藏的书房也不见人影。没有，什么也没有。过去暗无天日的不知多长的一段时间几乎像是他的幻觉和梦境。手机每一个社交应用和能记录文字或图像的应用都打开，一页页往下滑一条条往下翻，翻到手机发烫，指尖和屏幕摩擦到涩得刺痛，也还是什么都没有。是走了吗？一个小孩，没有学历也没有身份证，甚至户口登记也还没办下来，他能去哪里呢？他无意识地持续翻看着手机信息，企图在里面看到任何一点关于尤格的消息。骚扰短信、垃圾营销、还有……【户口登记通知】……？阿萨愣住，点开信息和附带的网址仔细看了一通。……原来尤格已经自己去把落户办了吗？什么时候？他恍惚想起某个白天尤格似乎有相当长的时间不在家里，当天晚上他做得格外凶狠。看起来又高兴又很痛苦，苦咸眼泪不偏不倚落入他口中，又被尤格用唇舌带走。阿萨喉咙酸涩干疼，眼眶和太阳穴一同胀痛而突突地跳着，胃里翻江倒海，他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起来。其实或许他想错了？尤格从小就听话懂事，也看得出聪明能干，他把他当小孩，当做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，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没有子宫，他看起来不在意，却是恨不得把这一团生命这一个小孩塞回自己的身体里重新孕育。他到底怎样想的？他知道自己是在乎的，他知道自己很疼，可是他不敢深究。5年几乎被他细细分成50年去过，一点一滴一天一夜的他用自己这副男人的身体去孕育这个小孩。他叫自己别在意，但是小孩早就是他生活的中心。小孩做对了要夸，小孩做错了该纠正。尤格之前是做的错了的，他是想要纠正的，可是他没做到，他可以更激烈更严厉的责骂，但是他没有。是他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推波助澜默许的鼓励的小孩。是他的纵容酿成的错果。因为小孩看起来那么脆弱。看起来那么需要他。但是现在满室空荡荡的，天光那么亮茉莉那么香，网址上白底黑字的户口信息变动通知让阿萨忽然意识到，也许自己以为错了。尤格没有他所想的那么需要他。即是没有他，尤格也能做得很好。离不开的放不下的是他，是他做错，是他引导，是他教坏是他毁掉他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养了五年的小孩。手里快被捏碎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，亮起一条消息通知。[爸爸，你醒了吗？]阿萨双手颤抖着点开，在输入框里反复敲打又反复删除，一个“嗯”斟酌半天发不出去。[抱歉。][过几天我会把监控拆掉的。]“您可以不要走吗？”尤格看着这句话许久，最终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。[我去考试了。]检查闹钟，打开飞行模式，关机。走廊的广播想起来，巡考的挂着工牌的老师远远走来，催促他进考场。尤格点点头把手机放进包里。就要结束了吧，他想。——tbc